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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的青山父亲的树

时间:2014-02-20   来源:百科   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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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故乡的青山父亲的树

  寒山融残雪,春潭浴乱星。一阵暖风,一场小雨,几声鸟鸣,春天便忽地张开了眼。猛抬头,远远近近的土地都绽出了一片莹莹的新绿,鸟是最急于发表意见的使者,它们站在高处,开诚布公地传达出自然的讯息。

  故乡的老屋像个古旧的教书先生,方正,严肃,刻板,冷漠。老屋的后边是我家的田地,有地就有水沟,有水沟必然有杨树,这是一套闭眼都能详熟的生活程式。一棵棵杨树漾出生命的生机来,环绕在它们周围的空气也是绿色的、润湿的。爽目爽心。柔和暄软代替了刺骨和坚硬,一切都让人有点措手不及。老屋后面沟的两边的杨树是我父亲亲手种下的,是我家地理位置的标志,远远地瞅见树也就看见了家。

  刚分田到户的那年,初春的一个晚上没有月亮,缕缕春风吹在身上有点疼。父亲与我各扛一把铁锹去种树。望着鬼眨眼的星星,望着暗蓝的空冥,高一脚低一脚地跟在父亲身后的我有点害怕。父亲踢我一脚,厉声呵斥:从小看大,你是个脓包。我不敢作声,兀自跌撞地随在余怒未消的父亲身后。

  我们开始挖树窝子,屏住咳嗽和粗重的喘息声,约摸半小时后,父亲已挖好十多个,我只挖了五个,回到家中,我大汗淋漓,脑中似乎还存有土地温馨的气息。

  第二天,父亲把树苗插进坑里,掉向,扶正,瞄直,我则填土,几锹土后,父亲把树苗往上提提,说不能把根压得太死。栽完后,姐弟几个就到涝池里挑水浇树。路远,活苦,肚子饿。可心中似乎泊满了天光云影,泊满了斑驳摇曳的树影,我们都像冲锋的战士圆满地完成了给树苗浇水的任务。

  杨树长到胳膊粗的时候,每年夏天,远处的祁连山上漂浮着童话般的雾岚,背景似的靠在杨树的身后。树干直挺如旗杆,箭一般直插苍穹。清风徐来,鸟跃雀鸣,云影与婆娑的树影相融,杨树益发像娉婷俊美的村姑。父亲总爱在午饭后拿个树铲,铲去斜出的旁枝,把铲落的树枝一根根捡回家,晒在后院以备造饭之需。

  最惬意的是晚饭后的时光。落山的残阳从远山滑落下来,井绳似的炊烟悠悠地飘上去。剪风的雨燕在桔黄的晚风里穿梭,杨树的影子陡然间长高了许多。树影里,父亲坐在板凳上抽着“羊脚巴”,神情严肃得像个将军。婶子大妈们一边做针线活,一边咀嚼着家长里短的闲话,偶或聚拢来哼几句山歌小调,嘎嘎的野笑飘向远方。

  十多年后的今天,七十多岁的父亲依旧坚韧着他的坚韧。屋后两排树高可攀天,父亲还握着树铲,在夏日里铲毛枝,“嚓—嚓—嚓—”,似乎是父亲咀嚼岁月的声音。而今,树苗葱葱郁郁,,翠色从以往清冷的雪山、巉岩、沟壑间滑落下来,淹没了昔日的苍凉和寒光。碧绿的树涛间跳荡着各种鸟鸣,仿佛天籁仙乐,明耳提神。软绵绵的青草,嘤嘤嗡嗡的蝴蝶,清脆的鸽哨,悠悠的叶笛,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。父亲的脸上绽出了真诚的笑容。

  屈原和孔子推崇兰花,陶渊明植了菊花,我的大字不识的父亲则种植了杨树。两千年前的孔子曾感叹,“人莫不饮食也,鲜能知味也……”,2000年后站在柔软夕阳里的我则从父亲和他的树身上悟到:人莫不种树,鲜能知坚韧,更鲜能懂生活、人性。所以,每当春天薄暮时分,夕阳罩住杨树时,就会有煦风掠过,杨树起伏不断。白鸟飘飘,木叶萧萧的秋季,杨树强舞着西风,但最终还是坚强挺立。树皮青色,疤痕历历,有萌芽的青春跳动,有叶落的静谧从容。杨树里分明有父亲的影子。

  也许有一天,当现在的新房变成老屋,当老屋覆盖在杨树浓浓的绿色的怀抱时,我依然会看见父亲的影子:高大挺直的腰板,像学校的旗杆。一身青色对襟老棉袄,依旧抽着“羊脚巴”,袅袅的青眼缝隙中,父亲峻厉的眼光在每棵树上巡视。他的眼中是一棵棵亲切的杨树,我的眼中看到的是一根有影有形的脊梁。心中暖暖地许愿,我老迈还乡时,依然会忘情地呼喊:家—乡―真―好,我―来―报―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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