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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诗痛

时间:2014-06-23   来源:散文随笔   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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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诗痛(一):痛的记忆(散文)

痛的记忆(散文)

夏正平

当时手术已进行了4个多小时了,麻醉药已失去了作用,我被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惊醒,我本能地大喊一声,“我痛啊。”我听到了电钻的嗡嗡声。过后才知道这是医生用电钻在我断裂的脊髓上打孔,他们必须用不锈钢板把我断裂的脊髓固定住。麻醉药是不能再用了,有位护士大姐抚着我的头说:“孩子,你再忍一忍,手术就要好了,做了手术你又可以在这世界上跑呵跳了。”哦,这是医生在把我从地狱里拯救出来。我才17岁,生命之树还没开花结果,谁忍心让其枯萎呢?在手术前我还求过医生“医生,你们一定要救我啊,没有腿叫我怎么活啊!”可血肉之躯又如何经得起电钻、铁钳、钢板的刑罚?我又听到了电钻在我脊髓上打孔的嗡嗡声,但这次我却不在喊痛。黄豆般的汗珠从我的头上、身上如雨般涔涔而下。我的牙咬碎了,手术台被我抓得发出刺耳的声音,医生的手也颤抖了,他停下手术对我说:“你痛就喊几声吧。”但我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,依然不吭一声,我知道,残疾的人生要比手术的疼痛更难以承受。

在去年6月21日的江南晚报副刊上,有位叫晓风的女诗人在她的散文中这样写道:“我不明白夏正平是如何从生命的低谷中走出来的,又是以怎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价值,但从他教我如何面对生活的同时,也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精神支柱和力量~~~~”我是在当天夜里读到这段文字的,这话让我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。在别人看来,我脸上总是笑意盈盈,挂着自信和希望,可是在这篇真实展示内心的文稿里,我不得不坦言,我是从烈火般痛苦煎熬中挣脱出来的。我所经历的痛不仅是肉体上的,更是精神上的,精神上的痛比肉体上的痛更甚。 经过医院的手术,我受伤的肢体开始慢慢地恢复。麻木的双腿也有了知觉,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,我能拄着双拐走路了。生活也能够自理。这比预想的要好,但最终还是没能摆脱掉残疾这个恶魔。在中国社会,特别是农村,残疾人的命运是悲惨的。他们不仅要在生活上、工作上遇到比健康人更多的困难,更要承受因身体残疾而遭到的歧视和屈辱。我残疾了,但不表明我就是一个废人。可总有些人认为我就此完蛋了,甚至我家里也因残疾的我而不会再有什么出息发达。原先村里人家娶媳妇、嫁女儿,家家都争着抢着请我心灵、手巧、善良的母亲为他们铺婚床、叠新被,以此为他们带来好福气,现在却避瘟神似的躲着我们;原先忠厚、老实、勤劳的父亲很受人敬重,现在却常遭受欺负。我最记得那次母亲去为我苦命的外婆奔丧,因雨雪路滑,身心俱痛的母亲赶回厂里上班时迟到了5 分钟,这就让她厂里掌了点小权的车间主任抓住了一点把柄,就此对我母亲一阵狠批猛打,甚至说出“难怪会生出残废的儿子”这样没人性的话来。我母亲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,但这次却愤怒了,就像一只护雏的母鸟,疯狂地扑上去和那人撕打,“我迟到可以扣我的工钱,但你没资格侮辱我的儿子!”这事是后来母亲厂里的同事告诉我的,当时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哗哗掉下来。如果身体残疾也是罪的话,那么就让我接受惩罚好了,你们可以用轻视的眼光来刺我的心,用刻簿的语言来压碎我躯体,可你们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羞辱我的亲人?我不惧任何的苦难,但决不容我的亲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。我知道要想在一个缺乏文明和人道精神的社会里活得有尊严,唯有自强!记得曾读过史铁生先生的一篇文章,在文中这位与我有着同样命运的老兄说:“他是为了母亲的骄傲而写作的。”读到这话时,我心动了一下,我为什么而写作呢?我不仅是为亲人的骄傲而写作,更是为了能在这个世界发出我低微而不屈的声音!当一篇篇著着我名字的文章在报刊上发表时,它就是我向这个世界发出的宣言:残疾的是我的身体,不残的是我的灵魂!

有些痛经过时间的熨帖会慢慢的康复,有些痛却像一根根刺扎在心底永远也不会消除。今天我写这篇文稿的目的,就是想把这些埋在心底的刺拔去,因为痛能够说出来,就不会再痛了,从炼狱里闯出来的人怎会让这些痛一直挂在心里呢?

散文诗痛(二):疼痛三题(散文)

留住蝴蝶

春天的大阳才露出笑容没几天,阳光就把大地点燃了。碧绿的油菜,顿时燃起了金黄的火焰。

油菜花开了,漫山遍野的油菜花,金灿灿,黄澄澄。

油菜花,她是黔中大地上的一种庄稼,在花之家族之中,她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,也没有玫瑰的娇柔艳漫。油菜花很渺小,很平常,或者,油菜花称不上“花”。但是,她在大地回春中绽放了。单株的,成群的,高的,矮的,一树树,一枝枝,连成一片。有的蕃吐着火黄,尽情地舒展着纤姿,热情大方地迎接远方的宾客;有的又羞涩地含着花苞,卷着花瓣欲探看;有的花光灼灼,明丽鲜妍。株株争奇斗艳,千姿百态,形态万千。

一个晴朗的日子,我和儿子来到了桥头。奶奶又给我的儿子做了一只“蝴蝶”风筝,于是,我们走进了田野,踏进了花海。在微风中,在阳光下,在缀满花香的大地上,我们的身躯早已淹没在菜花之中,只看见那风筝飞扬在蓝蓝的天空下。我手握着儿子的手,我们拉着风筝跑着,笑着。在这春回大地里,我像是又回到了童年。

记得,我也喜欢在菜花里放风筝。那时,母亲做的风筝很漂亮,我最爱母亲做的“蝴蝶”了,我会拿着这些风筝在同伴们那里炫耀,让小伙伴们妒忌不已。我常拿着母亲做好的“蝴蝶”跑进油菜花里,手拉着线在田埂上跑起来,风筝像撑起的帆,慢慢地启程,遨游大蓝天中。风筝随我小手的摆弄而不断变幻着,忽高忽低,忽远忽近,自由自在,无忧无虑。我看着笑着,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只风筝。菜花里放风筝更多的是快乐,但也有伤心。“蝴蝶”飞远了飞高了,它就会断线,在茫茫的油菜花里,我既不能追上,也无法找到,这时,我也就扑进油菜花的怀里,我大声地抽泣。儿时的记忆如童话一般,除了放风筝,还有她扮新娘他扮郎的“摆家家”。两个小孩的双手拉成一顶“花轿”,几朵油菜花做成蝴蝶结,它把“新娘新郎”打扮成天仙似的,我们荡悠在油菜花里,小伙伴们有的大笑,有的尖叫,还有的吹着口哨,两小无猜的童趣在油菜花里演绎得如此纯真。今天他“成亲”,明天她“成亲”,同一个故事在同时同地上演,不同的仅是“成亲”的主人。

“爸爸,我要自己放。”我八岁的儿子,他早就想挣脱我的大手了,他要一个人放飞风筝了。我放开了儿子的双手,任由他在油菜花里享受着春天。我静静地看着儿子,我想,或许有一天,他与自己的孩子在油菜花里玩时,他是否又会想起他的父亲,正如我,我又想起了母亲,想起了油菜开的往事呢?

儿子在奔跑,在欢笑,他惊起了春天里的蝴蝶,她们纷纷飞逃,从这边的花田里躲进了那边的花里。我爱蝴蝶,我常抓住她,把她夹在书本里,让她慢慢地死去。蝴蝶死了,称称展展地躺着。我常常翻开那些书本,然后又把书本抱在怀里,我独自哭泣。

我看见了蝴蝶,我一步一步地向她们走近,我不知蝴蝶是否晓得死亡已向她靠近,她依然那样地痴迷于菜花,我伸出了双手,我抓住了蝴蝶,我把她放进笔记本里,我使劲地合上笔记本,我把她们一起放进我的内衣袋里。我知道,我在残酷地钟爱着蝴蝶,我不知自己为什么是这样。

听着儿子的笑,我继续向前走,走向高处。放眼望去,我发现了油菜花竟是如此美丽。我出生在油菜花开的季节,我在油菜花中长大,我知道在油菜花里玩是如此的快乐。昨天是我的生日,我三十岁了,我不禁长叹。

养育我的黔中大地,山峦叠障,河流纵横,开阔的坝子交错,这是一个神奇秀美的地方。我面前的油菜花有多美,我想起了李白,想起了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。”油菜花——从天边而来,浩浩荡荡,奔过田野,涌过山冈。我还想起了“天门中断楚江开”,油菜花——她劈开了坚硬的石灰岩山,汹涌澎湃,奔向天边。油菜花就是云贵高原黔中腹地上的黄河长江之

水。

站在高高的石头上,我极目远眺。此时,我有一种无奈,我多么想有一双翅膀,飞上高高的天空,飞向山那边,山那边一定很美吧?

山那边,我去过。

小时候,油菜花开时,父亲背着我来到山那边。那里有一个石头做成的村庄,房子都是石基石墙石瓦,就连街道也都是石板铺的。那跳地戏的空地就在油菜花丛里,这块地是集体所有,专用来演地戏。

我和父亲去山那边,我不是去看菜花,我是去看那个村里的人跳地戏。演地戏时,那些人就戴起自己精雕细琢的脸谱,扮成古代各种人物的样子,拿起大刀、宝剑、红樱枪等古代冷冰器,在鼓声中出征。那些人一边舞动,一边高声唱着,他们用自己的方式,诠释着那个流逝了几百上千年的历史。【散文诗痛】

我不知地戏会那样的让父亲忘返流连,父亲或是做活路,或是休息,父亲都会放开嗓子唱几段,有时,父亲还会跳起来。我要去山那边,我只是为了凑热闹,或是为了父亲能给我买些好吃的。我们来到空地上,父亲就坐在板凳上,他聚精会神地看着,我却是坐不住,我总会到四周油菜花下,我去抓蝴蝶,每一次,我都会抓住一只,或是两只„„。

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到过那里了,这个春天,我一定去看看,我还要带几只蝴蝶回来。我不知道,去过那里的人,也会带走几只吗?

春天里,阳光下,不经意间,时间就溜进了黄昏。母亲的右脚有残疾,她一瘸一拐地走在夕阳里,我清楚地看到了,母亲脸上的皱纹如油菜花一样灿烂。母亲已经把饭菜做好了,她是来叫我们回家。

夜深了,孩子和爷爷奶奶一起睡了,我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睡,山村的夜晚格外寂静,只听见春风呼呼地吹过。我拉开电灯打开笔记本,那些蝴蝶已安静地睡去,我看着看看,我的脸上竟堆满了泪水。

三个偶然的事件

于三哥是我的邻居,他三十多岁,经常衔着一根烟杆,走到哪里,他都会巴嗒巴嗒地吸着呛人的叶子烟,让人难以靠近他。

回家的时候,我都看到于三哥在与三嫂吵架。三嫂说整个村子的壮年男人都走光了,就只剩下了于三哥,于三哥只会守着那土地,三嫂骂他没出息。每一次,我只听三嫂的骂声,却没有于三哥的声音。母亲说,我于三哥的耐性好,挨了骂,只是静静地吸叶子烟。

【散文诗痛】

正月里,村里的人们都匆忙外出,于三哥像是没看见,他每天都在往田地里挑粪。走在下地的路上,小麦和油菜都熟了,田野里一片金黄,黄得晃眼。回到家里,累了的于三哥就会喝一小口酒,那酒有些苦,他紧皱一下眉头吞了下去,于三哥张开嘴竟自言自言,他好像是说——今年的庄稼真好。【散文诗痛】

春天的太阳很好,三嫂就收起家里的脏衣服往小河里去。小河是季节性河流,河水既会让天晒干,也能让天装满。洗衣服时,河边的女人们都在说自己远方的男人,三嫂很尴尬,她就想转于话题,三嫂想来想去,她想到了庄稼。

“这油菜好,大季的肥料不用担心了。”【散文诗痛】

“娃娃的学费还赊着呢!”

“家里的粮食也许挨不到秋收了。”

三嫂在说,但是,没有人搭话,她们只是看了看三嫂。三嫂知道,她自己说的这些事,在那些有男人在外打工的女人心里已不是啥问题了,三嫂很郁闷。

三嫂洗完衣服回家,她七岁的儿子已放学了,坐在门口玩虫,那是一种七星瓢虫,像小包车(吉普车)。儿子在唱: “小包车,下贵阳,飞机来,我不怕,就怕飞机窝(屙)叭叭(屎)。”三嫂听到儿子唱的民谣,禁不住仰起头,天空一碧千里,还瓢着几朵白云,晴朗得很。但是,三嫂竟打了个冷颤,她走到门口对着坐在地上的儿子歇斯底里地吼:“还不去扯草,在这里乱唱。”儿子受吓,双手撑地,把“小包车”给压死了。

村里有俗语:“怕哪样来哪样。”正当人们准备收获时,天空中窝起了叭叭,天窝的是白雨(冰雹)。

白雨过后,于三哥和三嫂双双来到地里,三嫂哭着喊天,于三哥一动也不动,在一旁默默地站着,像雨后的山,树,草,油菜,麦子,泥土,让白雨摧残这后,仍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。

下过白雨,村里人收拾起那支离破碎的庄稼。收完后,村里人又耕种了土地。慢慢地,村里人忘记了白雨。

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下雨了,秧田再不添水,秧苗就保不住了,秧苗保不住,这日子就真没希望了。

这天,于三哥与他老婆就到大龙潭抽水放秧田,潭里很深很黑,十多米的下水管放下去,仍找不到水。他老婆说算了,不抽了,干就干吧。于三哥说秧苗干死了,这日子如何过?他拿上电筒,一个人抱起底发管(抽水时放在水里的那部份)往潭底寻水。于三哥下了大龙潭,他就再也没有上来了。消防队员说,于三哥是缺氧而死在了潭底。他们把于三哥抬上来时,他全身都湿了。村里人安葬了于三哥,他们就到大龙潭去抽水,秧苗倒是活下来了。

后来,我和母亲说起于三哥,母亲说实在想不到他会发生这样的事。

堂叔死了,死在外省。堂婶说我有文化,她无论如何让我同她们一起去处理堂叔的后事。

堂叔是在轧钢厂里打工,堂叔的工资很高,每月能挣2000多元。父亲说,堂叔一个月的收入就抵上了他做一年的庄稼。打工让堂叔富了起来,他不仅砌了三间平房,家里的家俱电

器之类,他家并不比城里人逊色。

堂叔的工作岗位是在穿道上,他是负责用铁钩把那烧得通红的钢条放入轨道,让它顺着轨道走到轧机那里,然后让轧机轧成建筑用的材料。打这种工的人很多,我们村里出去的男人,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都是做这种。村里人说这种工其实挺轻松的,而且又来钱,只是有些危险。因为,这钢条有时会跳起来,烫伤人。我和这些人在一起喝酒时,他们一喝多了就爱撩起衣裤,让我看那红红的伤疤。

堂叔是让飞起来的钢条穿过了喉咙,把他送到医院时,堂叔已断了气。经过我们的多方交涉,厂里赔偿了十三万元。那天,我们抱着堂叔的骨灰,回到了生他养他的这块土地。已经八十多岁的祖母看到自己的儿子,她用自己年迈的身躯使劲地捶打土地,她说堂叔去时还是活鲜鲜的一个人,怎么回来时成了一箱灰烬。

堂叔的两个孩子,大的十岁,小的八岁。在超度堂叔亡灵的那些日子里,大的孩子天天守着他的父亲,然而,小的孩子,他披着麻戴着孝,整天到处玩,有时,吃饭了,我们还要到处去找他。没有人责怪他,因为,他毕竟还小。当我看他正与小朋友们玩得如此的快乐之时,我禁不住流下了泪水,我不知道,有一天,他如何面对父亲永远离开自己的事实。

堂叔就埋在小屯坡上他自己的地里,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来到这块地里。他以为自己也许不会再来这地里了,没想到,他还是来了,而且,他将不会与土地分离。

新年里,我看到了村里许多年轻的男孩女孩们,他们或背或提或扛或拖着大小各异的行李走在出村的路上,他们又要离开这块土地,他们要到城里去。我知道,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奔波的脚步,我祝愿——他们能在他乡的土地上茁壮起来。

村里人说起堂叔的死,他们都说自己万万没有想到。

堂哥从小就喜欢栽树,他经常扯那长在山坡上的树来栽在自家地里。这让我的叔叔很恼火,叔叔说我的堂哥是一个二牛子,读书不行,尽想着栽树,叔叔还说不知我堂哥将来的日子如何过。

堂哥长大后,他一直没出门打工,还是潜心专研栽树的技术。我的叔叔拿他没办法,就给我的堂哥接了一个媳妇后,他们父子俩就分家了。

堂哥分家后,他的土地尽然不种庄稼,而是种上了许多树苗。那几年,堂哥连饭都吃不上,这让我的叔叔哭笑不得,但是,看着自己的亲骨肉饿肚子,叔叔不忍心,他只有支助我的堂哥了。我堂哥的行为,在村里招来了众多鄙视,这让堂哥一家的日子总不安宁,堂嫂动不动就和堂哥吵架。

当堂哥地里的树苗长大后,城市扩充了,那些新修的许多街道两旁都要栽树,这活竟上堂哥摊上了。

堂哥农村地里的树种很多,但是,城里需要的是风景树,一年四季都要让整座城市的风景是绿茵茵的。堂哥知道,城里要的是栋青和香樟。

【散文诗痛】 【散文诗痛】

堂哥进城签了合同,堂哥在合同上承诺,他把地里树移栽到城里,那是要保证百分之百的成活率的,或是活不下来,不仅要重新补种,还得要罚款。

当堂哥请来一帮人挖树苗时,他对那些帮忙的人约法三章。堂哥让他们专挑又大又高又绿的挖,挖的时候千万不能伤了土里的根,而且,还要让树带上一些地里的土进城。

那些人拿了堂哥的钱,他们为堂哥办事自是认认真真,他们全然按照堂哥的说法去做了。堂哥用车子把树拉进城里后,那些人又一棵棵地把树连同从村里带来的泥土放进了城里的土里。

树是栽好了,但是,树是否能活下来,堂哥很担心,他天天往城里跑,他一跑进城里就去看那些树。树或死或活,得从根部来判定。但是,那些树的根全都淹没在城市的土里,堂哥根本看不见。

树在日子里长着,有时,堂哥盼望老天爷快些下雨;有时,堂哥又指望着苍天能多出几个太阳。然而,天岂能听从堂哥呢?

日子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按着天的意愿过着,城市里的树没有全都活下来,还是有几棵死了。堂哥很伤心,他动不动说,那树的主根和须根都让地里的土包着,怎么到了城市的土里就难活呢?有时,堂哥又自我安慰,他说人都会有水土不服,何况是树呢?

堂哥结帐回家后,他又走进自己的地里。他这些树一直都守着这块土地,他看着看着,竟然发现地里也有树死了,堂哥百思不得其解。

堂哥回到家里,他就把怨气发到了堂嫂的身上。初中毕业的堂嫂受了气,她没有发脾气,而是温柔地说,这些都是偶然。

堂哥扛回了那些死了树,他把树砍成细柴,并把它堆好。有时,堂哥和堂嫂就拿起那些柴放进灶里点燃烧饭,饭做熟了,那些柴也就成了灰,吃完饭,他们就用粪箕挑着那些灰来到自己的地里,把灰放进坑里,种下树苗,再用地里的泥土掩上。

于是,那些树苗就一天天地长大长成群了。

母亲在疼

母亲说自己一年不如一年了,身体也一年比一年疼得厉害。母亲疼了,她就吃一角钱五片的去痛片。母亲说村里的老人疼了,专吃这种去痛片。这种去痛片便宜,能止痛,当然,母亲不知道这种药还会伤胃。

我劝母亲上医院看看,母亲总是说那是老病,治不好。我不信,科学如此先进,母亲是心疼钱。

母亲的手一疼,她就说是打连枷(一种农具,由两根木棍组成,一根长约三米,另一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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