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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人散文随笔

时间:2016-08-16   来源:散文随笔   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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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人散文随笔(一):名家散文

秋声赋 欧阳修

欧阳子方夜读书,闻有声自西南来者,悚然而听之,曰:“异哉!”初淅沥以萧飒4,忽奔腾而砰湃;如波涛夜惊,风雨骤至。其触于物也,鏦鏦铮铮,金铁皆鸣;又如赴敌之兵,衔枚疾走,不闻号令,但闻人马之行声。余谓童子:“此何声也?汝出视之。”童子曰:“星月皎洁,明河在天,四无人声,声在树间。”

予曰:“噫嘻悲哉!此秋声也。胡为而来哉?盖夫秋之为状也,其色惨淡,烟霏云敛;其容清明,天高日晶;其气栗冽,砭人肌骨;其意萧条,山川寂寥。故其为声也,凄凄切切,呼号愤发。丰草绿缛而争茂,佳木葱茏而可悦。草拂之而色变,木遭之而叶脱。其所以摧败零落者,乃其一气之余烈。

夫秋,刑官也,于时为阴;又兵象也,于行用金。是谓天地之义气,常以肃杀而为心。天之于物,春生秋实,故其在乐也,商声主西方之音,夷则为七月之律。商,伤也,物既老而悲伤;夷,戮也,物过盛而当杀。

“嗟夫!草木无情,有时飘零。人为动物,惟物之灵。百忧感其心,万事劳其形,有动于中,必摇其精。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,忧其智之所不能,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,黟然黑者为星星。奈何以非金石之质,欲与草木而争荣?念谁为之戕贼,亦何恨乎秋声!”

童子莫对,垂头而睡。但闻四壁虫声唧唧,如助余之叹息。

赏析:秋在古代也是肃杀的象征,一切生命都在秋天终止。作者的心情因为屡次遭贬而郁闷,但他借秋声告诫世人:不必悲秋、恨秋,怨天尤地,而应自我反省。这一立意,抒发了作者难有所为的郁闷心情,以及自我超脱的愿望。

这篇赋以“有声之秋”与“无声之秋”的对比作为基本结构框架,精心布局,文势一气贯串而又曲折变化,作者从凄切悲凉的秋声起笔,为下文铺写“有声之秋”蓄势;然后由草木经秋而摧败零落,写到因人事忧劳而使身心受到戕残,由自然界转到社会人生,这是“无声之秋”;最后归结出全篇主旨:“念谁为之戕贼,亦何恨乎秋声!”

秋潮 郭建英

我已经渴望很久了,在灰晦的粘凝中,在惨淡的死寂里,它终于来临了。

这就是京都深秋的夜风。这威势,是一种告别,是一种远逝,是一种荡涤。对于我,也是心灵的默契和启迪,焦渴期待的回答。

对于秋风体察得入微入致的,当数欧阳子的《秋声赋》了。秋风的兴之容,气之声,作家是以心去领悟,以神去契合,以思去发掘的。每读,必悚然惊悸,仿佛也拂扬着肃杀之气。 然而,欧阳子笔下的秋风,兴起于夏秋之间,沐浴于丰草佳木之绿,最初酷似淅淅沥沥的雨声,渐渐才成浩荡杀气和如兵如刑的严酷。而今夜的秋风,却似从空廓苍穹中落下,汇北方高原上的凛冽,排成方阵,来扫荡残枝败叶,排遣烟霏云霭。是的,我早就呼唤这场秋风了。

不知何故,今年北京的秋天愁惨得像铅石,像死灰。终日灰雾笼罩,太阳化为一团无光的白纸,天空变成一汪停滞的死水,混混沌沌,郁郁闷闷,全不见高爽的清,宁馨的静,令人情思悠远的悲凉。树叶虽凋残,但不陨落;虽腐败,但不透黄。无声地挂在枝头,遮一片惨白的阳光,投下模糊的影子,该消逝的偏偏死恋,该枯殒的偏偏滞留;该豪放溃退的,偏偏抽丝滴漏;该长啸大哭的,偏偏低声抽泣,这样,怎不使人郁结愁闷呢?

北京的秋原是最令人向往的季节,自立秋那日,便陡然揭去一层潮气,若留心,那墙基、床下的阴湿、霉斑都悄悄消歇、隐匿,变为一片干爽飒利。皮肤的感觉更为奇妙,只要秋风暗起,便顿时觉得脱下一件湿衣,换上一件绸衫,清凉敷之于身,快意沁之于体。而天空收敛了氤氲雾霭,立刻飞升得高远。于是,阳光格外绚丽灿烂,一片片绿叶,一朵朵红花,都像浸了牛乳,镀了一层电光。那绿,那红,都灼灼闪射着一层空落和寂寞。这时,系在杨叶上的风,哗哗不息,仿佛夏天的潮退了。尽管一切如初,但都感受到一种凌厉和惶悚。从此,那秋的味、秋的色,便一日浓似一日,空灵、饱满而悠长,让你充分领略,漱洗。虽然,北京的行人依旧熙熙攘攘,但鸽哨会隐隐萦回,灰色的鸟儿也会翩翩盘桓。这声色、姿容,会在古老的灰房子上留下一些肃穆,也会在塔楼之间留下一片空旷,而人的眸子也从鸽哨的起落,鸟翼的回旋里,平添了无端的忧愁,无名的感怀,自己的思绪也会盘绕、飞翔,一直融入青丽的天空,而后,真切地触摸着自己的存在。不久,第一片黄叶飘落了,消闲、轻盈,过滤着你的视线,许久,才带着回响坠地,那苍绿的山冈上,不知不觉就红了一枝、一树。这极有表现力的色彩,涨了秋潮,人们一批批向香山涌去,像赶会一般。每年,每年,这一叠一叠的浪头在追寻什么呢?这醇味像美酒,带着浓香,这景象一如壮烈的殉难,试想这红花一般炽烈的死,该怎样照亮活者的人生?大概半月之后,人们又丢下满山红叶,任它自行消歇,飘零。是啊,“物既老而悲伤„„物过盛而当杀”,秋,当赋予岁月给它的使命。 一夜秋风,黄叶尽落,枝条横空,地上留下退潮的沙岸,天空中悬挂着一张版画。脚踏上去,柔软、弛松,响起哗哗的潮的回声;树把空间留下,让你以思想,以感情去填满、充实。这时候,会感到和谐,幽静中洋溢着温暖和喜悦。唔,远方仿佛有一束弦,正弹着柔美的细音,而朝目的火球上,刻下了疏林的剪影。那黑色的线条,恰似深秋肃穆沉静的夜。 在北京,我已经消受了几十个秋了,韵味一个比一个悠长,意趣一个比一个深切,而且品味得愈长久,领略得愈细微、精醇。从夏天进入绿叶葱茏的繁盛期,仿佛就期待秋,至于秋后的冬呢?当然横亘着单调的灰线,支撑起白色的拱影。鸟雀飞掠,光斑明灭,啁啾清灵,而自己正燃烧着生命的希冀,沸腾着诗的激情。我在秋所安排的冬里惊悸了,苏醒了。 然而,眼前却是一个个阴沉的日子。愁惨、阴郁拂都拂不去,无奈,我只有一遍遍地听着柴可夫斯基的《悲怆》,体味着作曲家的叹息、回忆和最后的向往。这旋律的飞翼像秋天的鸽子的盘桓消逝,带着一缕灰色的悲哀和闪烁不定的希望,以及萦绕不绝的甜蜜。不知谁说过这样的话:“一个人能够有悲剧的情绪,感受着各种的悲哀,他就不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了。”因而,文学作品中的伤感、惆怅总是那么动人、诱人,这乃是艺术感觉极致的表现,

它发掘了沉浊和昏聩,也揭示真谛和深邃。本来生活就是以痛苦和悲哀作为自己的奠基石的,当它青烟般和灰鸽一起飞掠,对于人们的感情当是一种召唤,一种抚慰,一种拨弹了。然而,这少有的秋色也过于凝重了,寂寥了,长久了,像飞不出的梦,焦躁,呼喊,挣扎,却又销蚀,磨灭,自馁,一日日损耗着感情,砥砺着力量。唔,假如,把自信也失去了呢? 江南的冬景 郁达夫

凡在北国过过冬天的人,总都知道围炉煮茗,或吃煊羊肉,剥花生米,饮白干的滋味。而有地炉、暖炕等设备的人家,不管他门外面是雪深几尺,或风大若雷,而躲在屋里过活的两三个月的生活,却是一年之中最有劲的一段蛰居异境;老年人不必说,就是顶喜欢活动的小孩子们,总也是个个在怀恋的,因为当这中间,有的是萝卜、雅儿梨等水果的闲食,还有大年夜、正月初一、元宵等热闹的节期。

但在江南,可又不同;冬至过后,大江以南的树叶,也不至于脱尽。寒风一西北风一间或吹来,至多也不过冷了一日两日。到得灰云扫尽,落叶满街,晨霜自得象黑女脸上的脂粉似的清早,太阳一上屋檐,鸟雀便又在吱叫,泥地里便又放出水蒸气来,老翁小孩就又可以上门前的隙地里去坐着曝背谈天,营屋外的生涯了;这一种江南的冬景,岂不也可爱得很么? 我生长江南,儿时所受的江南冬日的印象,铭刻特深;虽则渐入中年,又爱上了晚秋,以为秋天正是读读书,写写字的人的最惠节季,但对于江南的冬景,总觉得是可以抵得过北方夏夜的一种特殊情调,说得摩登些,便是一种明朗的情调。

我也曾到过闽粤,在那里过冬天,和暖原极和暖,有时候到了阴历的年边,说不定还不得不拿出纱衫来着;走过野人的篱落,更还看得见许多杂七杂八的秋花!一番阵雨雷鸣过后,凉冷一点,至多也只好换上一件夹衣,在闽粤之间,皮袍棉袄是绝对用不着的;这一种极南的气候异状,并不是我所说的江南的冬景,只能叫它作南国的长春,是春或秋的延长。 江南的地质丰腴而润泽,所以含得住热气,养得住植物:因而长江一带,芦花可以到冬至而不败,红叶亦有时候会保持得三个月以上的生命。像钱塘江两岸的乌桕树,则红叶落后,还有雪白的桕子着在枝头,一点一丛,用照相机照将出来,可以乱梅花之真。草色顶多成了赭色,根边总带点绿意,非但野火烧不尽,就是寒风也吹不倒的。若遇到风和日暖的午后,你一个人肯上冬郊去走走,则青天碧落之下,你不但感不到岁时的肃杀,并且还可以饱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里的生气;“若是冬天来了,春天也总马上会来”的诗人的名旬,只有在江南的山野里,最容易体会得出。

说起了寒郊的散步,实在是江南的冬日,所给与江南居住者的一种特异的恩惠;在北方的冰夫雪地里生长的人,是终他的一生,也绝不会有享受这一种清福的机会的。我不知道德国的冬天,比起我们江浙来如何,但从许多作家的喜欢以Spaziergang一字来做他们的创作题目的一点看来,大约是德国南部地方,四季的变迁,总也和我们的江南差仿不多。譬如说十九世纪的那位乡土诗人洛在格(PeterRosegger1843—1918)罢,他用这一个“散步”做题目的文章尤其写得多,而所写的情形,却又是大半可以拿到中国江浙的山区地方来适用的。 江南河港交流,且又地滨大海,湖沼特多,故空气里时含7K分;到得冬天,不时也会下着微雨,而这微雨寒村里的冬霖景象,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悠闲境界。你试想想,秋收过后,河流边三五家人家会聚在一道的一个小村子里,门对长桥,窗临远阜,这中间又多是树枝槎桠的杂木树林;在这一幅冬日农村的图上,再洒上一层细得同粉也似的白雨,加上一层淡得几不成墨的背景,你说还够不够悠闲?若再要点些景致进去,则门前可以泊一只乌篷小船,茅屋里可以添几个喧哗的酒客,天垂暮了,还可以加一味红黄,在茅屋窗中画上一圈暗示着灯光的月晕。人到了这一个境界,自然会得胸襟洒脱起来,终至于得失俱亡,死生不问了;我们总该还记得唐朝那位诗人做的“暮雨潇潇江上村”的一首绝句罢?诗人到此,连对绿林豪客都客气起来了,这不是江南冬景的迷人又是什么?

一提到雨,也就必然地要想到雪;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自然是江南日暮的雪

景。“寒沙梅影路,微雪滔香村”,则雪月梅的冬宵三友,会合在一道,在调戏酒姑娘了。“柴门村犬吠,风雪夜归人”,是江南雪夜,更深人静后的景况。“前村深雪里,昨夜一枝开”,又到了第二天的早晨,和狗一样喜欢弄雪的村童来报告村景了。诗人的诗句,也许不尽是在江南所写,而做这几句诗的诗人,也许不尽是江南人,但假了这几句诗来描写江南的雪景,岂不直截了当,比我这一支愚劣的笔所写的散文更美丽得多?

有几年,在江南也许会没有雨没有雪地过一个冬,到了春间阴历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下一点春雪的;去年(一九三四)的冬天是如此,今年的冬天恐怕也不得不然,以节气推算起来,大约大冷的!El子,将在一九三六年的二月尽头,最多也总不过是七八天的样子。像这样的冬天,乡下人叫作旱冬,对于麦的收成或者好些,但是人口却要受到损伤;旱得久了,白喉、流行性感冒等疾病自然容易上身,可是想恣意享受江南的冬景的人,在这一种冬天,倒只会得感到快活一点,因为晴和的日子多了,上郊外去闲步逍遥的机会自然也多;日本人叫作Hiking,德国人叫作Spaziergang狂者,所最欢迎的也就是这样的冬天。

窗外的天气晴朗得象晚秋一样;晴空的高爽,目光的洋溢,引诱得使你在房间里坐不住,空言不如实践,这一种无聊的杂文,我也不再想写下去了,还是拿起手杖,搁下纸笔,上湖上散散步罢! 1935年12月1日

没有秋虫的地方 叶圣陶

阶前看不见一茎绿草,窗外望不见一只蝴蝶,谁说是鹁鸽箱里的生活,鹁鸽未必这样枯燥无味呢。

秋天来了,记忆就轻轻提示道,“凄凄切切的秋虫又要响起来了。”可是一点影响也没有,邻舍儿啼人闹弦歌杂作的深夜,街上轮震石响邪许并起的清晨,无论你靠着枕头听,凭着窗沿听,甚至贴着墙角听,总听不到一丝秋虫的声息。并不是被那些欢乐的劳困的宏大的清亮的声音淹没了,以致听不出来,乃是这里根本没有秋虫。啊,不容留秋虫的地方!秋虫所不屑居留的地方!

若是在鄙野的乡间,这时候满耳朵是虫声了。白天与夜间一样地安闲;一切人物或动或静,都有自得之趣;嫩暖的阳光和轻淡的云影覆盖在场上。到夜呢,明耀的星月和轻微的凉风看守着整夜,在这境界这时间里唯一足以感动心情的就是秋虫的合奏。它们高低宏细疾徐作歇,仿佛经过乐师的精心训练,所以这样地无可批评,踌躇满志。其实它们每一个都是神妙的乐师;众妙毕集,各抒灵趣,哪有不成人间绝响的呢。

虽然这些虫声会引起劳人的感叹,秋士的伤怀,独客的微喟,思妇的低泣;但是这正是无上的美的境界,绝好的自然诗篇,不独是旁人最欢喜吟味的,就是当境者也感受一种酸酸的麻麻的味道,这种味道在另一方面是非常隽永的。

大概我们所蕲求的不在于某种味道,只要时时有点儿味道尝尝,就自诩为生活不空虚了。假若这味道是甜美的,我们固然含着笑来体味它;若是酸苦的,我们也要皱着眉头来辨尝它:这总比淡漠无味胜过百倍。我们以为最难堪而极欲逃避的,惟有这个淡漠无味!

所以心如槁木不如工愁善感,迷朦的醒不如热烈的梦,一口苦水胜于一盏白汤,一场痛哭胜于哀乐两忘。这里并不是说愉快乐观是要不得的,清健的醒是不必求的,甜汤是罪恶的,狂笑是魔道的;这里只是说有味远胜于淡漠罢了。

所以虫声终于是足系恋念的东西。何况劳人秋士独客思妇以外还有无量数的人,他们当然也是酷嗜趣味的,当这凉意微逗的时候,谁能不忆起那美妙的秋之音乐?

可是没有,绝对没有!井底似的庭院,铅色的水门汀地,秋虫早已避去惟恐不速了。而我们没有它们的翅膀与大腿,不能飞又不能跳,还是死守在这里。想到“井底”与“铅色”,觉得象征的意味丰富极了。

一九二三年八月三十一日作

儿女 朱自清

我现在已是五个儿女的父亲了。想起圣陶(叶圣陶)喜欢用的“蜗牛背了壳”的比喻,便觉得不自在。新近一位亲戚嘲笑我说,“要剥层皮呢!”更有些悚然了。十年前刚结婚的时候,在胡适之先生的《藏晖室札记》里,见过一条,说世界上有许多伟大的人物是不结婚的;文中并引培根的话,“有妻子者,其命定矣。”当时确吃了一惊,仿佛梦醒一般;但是家里已是不由分说给娶了媳妇,又有甚么可说?现在是一个媳妇,跟着来了五个孩子;两个肩头上,加上这么重一副担子,真不知怎样走才好。“命定”是不用说了;从孩子们那一面说,他们该怎样长大,也正是可以忧虑的事。我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人,做丈夫已是勉强,做父亲更是不成。自然,“子孙崇拜”,“儿童本位”的哲理或伦理,我也有些知道;既做着父亲,闭了眼抹杀孩子们的权利,知道是不行的。可惜这只是理论,实际上我是仍旧按照古老的传统,在野蛮地对付着,和普通的父亲一样。近来差不多是中年的人了,才渐渐觉得自己的残酷;想着孩子们受过的体罚和叱责,始终不能辩解——像抚摩着旧创痕那样,我的心酸溜溜的。有一回,读了有岛武郎《与幼小者》的译文,对了那种伟大的,沉挚的态度,我竟流下泪来了。去年父亲来信,问起阿九,那时阿九还在白马湖呢;信上说,“我没有耽误你,你也不要耽误他才好。”我为这句话哭了一场;我为什么不像父亲的仁慈?我不该忘记,父亲怎样待我们来着!人性许真是二元的,我是这样地矛盾;我的心像钟摆似的来去。

你读过鲁迅先生的《幸福的家庭》么?我的便是那一类的“幸福的家庭”!每天午饭和晚饭,就如两次潮水一般。先是孩子们你来他去地在厨房与饭间里查看,一面催我或妻发 “开饭”的命令。急促繁碎的脚步,夹着笑和嚷,一阵阵袭来,直到命令发出为止。他们一递一个地跑着喊着,将命令传给厨房里佣人;便立刻抢着回来搬凳子。于是这个说,“我坐这儿!”那个说,“大哥不让我!”大哥却说,“小妹打我!”我给他们调解,说好话。但是他们有时候很固执,我有时候也不耐烦,这便用着叱责了;叱责还不行,不由自主地,我的沉重的手掌便到他们身上了。于是哭的哭,坐的坐,局面才算定了。接着可又你要大碗,他要小碗,你说红筷子好,他说黑筷子好;这个要干饭,那个要稀饭,要茶要汤,要鱼要肉,要豆腐,要萝卜;你说他菜多,他说你菜好。妻是照例安慰着他们,但这显然是太迂缓了。我是个暴躁的人,怎么等得及?不用说,用老法子将他们立刻征服了;虽然有哭的,不久也就抹着泪捧起碗了。吃完了,纷纷爬下凳子,桌上是饭粒呀,汤汁呀,骨头呀,渣滓呀,加上纵横的筷子,欹斜的匙子,就如一块花花绿绿的地图模型。吃饭而外,他们的大事便是游戏。游戏时,大的有大主意,小的有小主意,各自坚持不下,于是争执起来;或者大的欺负了小的,或者小的竟欺负了大的,被欺负的哭着嚷着,到我或妻的面前诉苦;我大抵仍旧要用老法子来判断的,但不理的时候也有。最为难的,是争夺玩具的时候:这一个的与那一个的是同样的东西,却偏要那一个的;而那一个便偏不答应。在这种情形之下,不论如何,终于是非哭了不可的。这些事件自然不至于天天全有,但大致总有好些起。我若坐在家里看书或写什么东西,管保一点钟里要分几回心,或站起来一两次的。若是雨天或礼拜日,孩子们在家的多,那么,摊开书竟看不下一行,提起笔也写不出一个字的事,也有过的。我常和妻说,“我们家真是成日的千军万马呀!”有时是不但“成日”,连夜里也有兵马在进行着,在有吃乳或生病的孩子的时候!

我结婚那一年,才十九岁。二十一岁,有了阿九;二十三岁,又有了阿菜。那时我正像一匹野马,那能容忍这些累赘的鞍鞯,辔头,和缰绳?摆脱也知是不行的,但不自觉地时时在摆脱着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些日子,真苦了这两个孩子;真是难以宽宥的种种暴行呢!阿九才两岁半的样子,我们住在杭州的学校里。不知怎地,这孩子特别爱哭,又特别怕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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